乡村的罪与美评贾平凹的长篇小说极花(3)

来源:中国农村水利水电 【在线投稿】 栏目:期刊导读 时间:2021-0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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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极花》是一部有灵魂、有血肉的小说,圪梁村不至于被读者当作人间地狱,就在于它时常闪耀着人性中的温暖一面。 其一,母子连心,这种基于血缘的

《极花》是一部有灵魂、有血肉的小说,圪梁村不至于被读者当作人间地狱,就在于它时常闪耀着人性中的温暖一面。

其一,母子连心,这种基于血缘的情感超出了一切社会附加的利害关系。它是人之为人的一部分。在中国儒家传统中,一直将父母与子女情感作为整个社会“仁爱”的基础。《极花》中抒写最放肆、没有太过节制的便是这部分情感。也正是因为血缘情感的渲染,女主人公胡蝶的形象才变得更为丰满,也才让较为冷静的叙事有了温度。可以举两个例子来证明:

在小说的前半部分,胡蝶以一个不认命、不驯服的形象呈现,虽然被拐卖,被关在暗无天日的窑洞,但却像困兽,为自己的命运挣扎,寻找各种机会逃跑,当逃跑无望时,以破坏发泄心中对这个穷困山村的愤恨。她像穿着厚厚的盔甲或者像一块坚硬的石头,然而,她的决绝和愤恨并没有自始至终,在发现自己怀孕之后,尤其是儿子黑一出生,胡蝶对人生和世界的看法突然有了大的转折,心变得柔软了,对这片贫瘠的土地也有了认同感。就像小说中这样写道:“但是,就在夜里,窑里黑隆隆的,黑一却哭起来,他哭得响亮,好像是突然点了灯,生出了一团火焰,使整个窑洞里的桌子椅子、瓦罐陶瓷、炕上的被褥枕头、门窗上窑壁上所有的纸花花都有了灵魂,在黑暗里活着,好过着。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满身心的是一种莫名的愉悦……”⑤是对儿子的感情,让她在圪梁村的上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颗星,也是儿子,让她和这个原先所憎恨的村庄之间的距离缩短了。

她学会了侍弄鸡,学会了做搅团,学会了骑毛驴,开始将黑亮当作她的男人,向黑亮的父亲喊了爸,那屋里的“火焰”犹如上帝之光,使她的生命得以重新绽放。批评家丁帆先生在评论《极花》时,写到他从这部作品中听到了“作者对异化了的人性进行反讽礼赞的阴冷笑声,直至发出真心的地下笑声。这种对恶之花的礼赞,在人性的层面上与司汤达的《红与黑》有着某种暗通之处”⑥。这样的结论似乎颇可斟酌之处,虽然小说写到了男人们买卖妇女的陋习,但贫困的生活以及日常中时时闪现人性的光辉又冲淡了读者心中的恶气。就以主人公胡蝶而言,她后来对圪梁村的认可也并非出于被迫,更多的是源于人与生俱来的血缘亲情。也正是因为亲情,一方面儿子诞生,她与圪梁村的人们建立了一系列的关系,丈夫、公公、本家……另一方面作为女儿,对母亲的思念同样无法割舍,小说的后半部分没有掩饰这分情感,而是通过胡蝶的表白与恍惚呈现内心的苦痛。“那个下午,我一直恍恍惚惚。坐在炕上给兔子换尿布,想:一直在盼着我娘能来寻我,我娘不来,只说我娘不会来了,心都快死了,怎么我娘就来了!这太突然,有些不真实”⑦。娘的辛苦、娘在她失踪后所受的煎熬全在她的想象中呈现,然而小说终究还是没有走向另外一种现实,胡蝶没有见到她娘,孩子抑或父母,两头都是牵在心头的线啊。小说结尾的回肠荡气,唏嘘不已也皆因如此。

其二,小说里也写了爱情,虽然这样的爱情不像城里那样易于感受和可见。在圪梁村的世界里,爱情隐藏在内心深处。它有自己的运行逻辑和表达方式。在这里,女人的位置充满了悖论,一方面,因为固守传统观念,家庭结构中,女人的主要职责和角色是持家、生育后代,而男人是女人的天,也是经济上的依靠,所以黑亮在醉酒回家后,可以理直气壮地甩出一把钱,来证明自己在这个“家”中的位置。女人是男人的所有物,小说中,当立春和腊八两兄弟分家产时,訾米就成了他们财产的一部分;当村庄缺少女人时,可以像物一样,从外地买女人回来。女人作为一个主体的人在这种文化中常常是被遮蔽的。女人的行为规范由这个地方的男人来规范,一旦她们超出规范,就会受到暴力的规范。但也不能就此认为,圪梁村的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爱情,完全是一种权力关系。文化的形塑无法磨灭人天性中存在的爱与善。从上古传说到今天流行的影视剧,爱情乃蕴含其中亘古不变的主题,其原因就在于无论社会发生怎样的巨变、文化发生怎样的变迁,人天性中的情感并不会变。所以我们在《极花》中看到,虽然半语子抱怨麻子婶心思全在剪纸花上,不能生儿育女,懒于家务,但当麻子婶在走山的天灾中受重伤时,半语子痛彻心扉,他在院子里挖了窑,这样,“等她咽了气,她就睡睡,在里边,能离,离,离我近,些”⑧。幸运的是,昏迷几天后,麻子婶醒来了,而且醒来就要剪花,“半语子回去了三次,取了剪子,又去取了红纸和绿纸,麻子婶偏要黄纸,再去取了黄纸”⑨。从原先的抱怨到此刻的不厌其烦,我们能感觉到在俗世的日常中厚重的感情,虽然半语子并没有说过一句含“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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